引北宋瑞安状元王汝嘉初考

在瑞安市西部山区的林溪乡溪坦村和金川乡对坑村，聚族而居的王族群中，盛传其十三世祖王汝嘉是北宋真宗赵桓（998-1022年）在位时的状元。至今王氏宗祠里仍完整地保存着清咸丰年间重修的《对川王氏容貌宗谱》和《左江郡王氏宗谱》之古谱，该二谱中均绘有宋状元王汝嘉之遗容画像及其墓葬图，但谱中均未载有他的行略，而且在温州、瑞安等地方志中和宋代状元进士名录中亦未见其名。为了解开这个历史上被遗缺的状元之谜，笔者综合各种史料，对王汝嘉其人其事，进行了历时年余的考证，终于有了初步的定论。

从《王氏族谱》中觅信息

王氏后裔所珍藏的谱本，系清咸丰辛亥年（1851年）根据乾隆年间的谱本进行重修的，已是尘封150多年的古谱，在瑞安市亦为罕见。其中一册系兰色棉布封面，封面是金字题签的《对川王氏容貌宗谱》，谱中绘有王氏历代先祖的画像，王汝嘉之遗容亦在其中，并附有王汝嘉坐落在滕斗地方坟墓图；另一册题为《左江王氏宗谱》的谱本里，有一页题为“陶溪状元汝嘉遗像”，与《容谱》中王汝嘉遗像相符。

通过对王氏族谱的解读，为考证王汝嘉其人提供重要的历史信息：

其一，王氏宗谱详尽地记述了王氏世系及其由闽入浙的徒迁史，证实了王汝嘉确为对川王氏十三世祖之史实。据宗谱记载：王汝嘉的祖籍应在福建省，他的一世祖王务昆，唐朝时官长溪令，居官清廉，关心民疾，曾受唐开元皇帝（唐玄宗）敕书表彰。唐末，其六世祖王益公因避战乱，始由闽入浙。迁居“瓯之路邑徐”（即今天荆谷乡南口村一带）。其七世祖又因避乱再迁到陶溪地方（今属潮基），其间十二世祖王瑶生育四子：汝明、汝昕、汝嘉、时中，其三子汝嘉即是宋殿元（状元），南口滕斗之墓主。王氏家族居陶溪约三百年，直到元初，因当地义士王小观率义军抗元斗争失败后，族人恐遭元军镇压，在元至元年间汝嘉之后裔增代、增尤率族人遂向当时交通闭塞、人迹罕见、山林茂密的山区对川地方（金川乡对坑村）定居下来。今天对坑和溪坦王姓村民均出自此一支脉。

其二，王氏宗谱中的一首诗及二则序，亦确认了王汝嘉的状元身分。在《对川王氏容貌谱》所绘的《王汝嘉公遗像》的背面，载有无名氏题的一首赞颂王汝嘉的诗：“奇才自不羁，跃浪泼天池，九万里鹏程不窥。奋壮志，鼓青鬐，只在春雷第一时”。诗中“跃浪泼天池”、“只在春雷第一时”等句，寓意当年王汝嘉殿试夺魁，曾中过状元。此外在《左江郡王王氏宗谱》本中，附载有清乾隆年间，瑞安探花孙希旦和时任瑞安县尹的林露曾为乾隆年间编修的老谱中的二则序。此二文亦明确认定王汝嘉曾是前宋状元。尤其是林露之序，更明确地指“对川王氏自至元间自陶溪迁来，前代乃宋之名宦王奉卿之后裔（汝嘉又名奉卿）……”并在序中说自王汝嘉之后“名贤代出，科甲连绵不可枚举，此文物之盛于南渡间者。”可见王汝嘉系宋状元是无疑的。

考察滕斗状元墓葬地

《对川王氏容貌宗谱》所记载的坐落南口滕斗山的宋殿元（即状元）王汝嘉之坟墓，是进一步考证王汝嘉状元身份的重要历史实证。笔者与玉海文化研究会几位同仁，在对川王氏后裔王绍森、王作生先生的陪同下，专程赴南口对古墓进行仔细考察。此墓座落在荆谷乡南口村滕斗山北首，东首距南口村约100米左右，南枕滕斗山，西首有一条小路可通陶山镇前途村，北距飞云江支流金港约15米。

该墓就其建筑规模和占地面积来看，绝非普通官员之墓，确属古代品衔较高的官宦之古墓。坟墓建筑形式为圈椅式，上下共分四坦，上坦长3.38米，宽10.20米；中坦长4米，宽10.70米；下坦长4.5米，宽13.50米。此外前面的拜坦长5.5米，宽15米。墓室中间嵌有青石墓碑一方，阳刻“宋殿元汝嘉公号谦甫妣氏之墓”，款为楷书刻的“大清光绪十八年（1892年）岁次壬辰五月吉，本派大房三十二都对川、三房三十一都溪坦裔孙重整”之字样，墓状与《对川王氏容貌谱》所绘坟图无异。据2001年浙江省历史文化遗产普查登记，此为宋代古墓，可见此墓历千年沧桑后，于光绪年间在原墓地上重修的，也已有117年历史，目前列入文保之列，由溪坦、对川王氏家族共管，年年清明节其后裔都祭祀，从未间断过。据说，过去此墓原有乾隆年间一方碑记，“文革”时期被红卫兵推入江中，可惜有关王汝嘉之生卒时间及其行略已遗失。

揭开王汝嘉殿元之谜

然而这么重要的历史人物，为何在地方志与宋代状元、进士名录未见其经传，其中必有原委。于是笔者又据宋史及有关史料进行反复查证。为了解开这个谜团，我们一方面将考证范围限定在宋真宗在位22年的咸平、景德、大中祥符、天禧、乾兴年号内，对历届会试或殿试的状元名录中逐个搜查校对，但均对不上号。后又翻阅宋史《宋帝列传?宋真宗》中的《科举制度》一节，据该传中记载：宋真宗时，非常重视科考，原定每年度举行一次科考，但因当时辽宋战争频繁，有时不能如期举行，遂成为不定期会试，但基本保持三年一试。此外，真宗对科举制进行重大的改革，特别是在严肃考纪方面采取许多新措施，诸如实行试题糊封（密封），防止考生作弊、严格约束考官及状元张榜游行庆贺等制度。宋真宗即位后自咸平元年（1000年）至天禧二年（1018年）的每次殿试后，均有公布状元及进士名录，唯天禧二年殿试后，未有公布状元及进士名录。其原因是有人向真宗告状，说此次考官评判不公，于是负责这次殿试的开封府、国子监、太常寺三单位的主考及考官任布、徐奭、麻其温、杨侃、丁度等十三名官员被免去原职，贬任地方小吏。其中时任开封府“解试考官”的徐奭就是瑞安人。

据《徐奭传》记载：徐奭（968-1031年）瑞安义翔乡人（今属泰顺），宋大中祥符五年（1012年）廷试，被真宗钦点为状元，后官任直隶侍郎，兼任著作郎掌管集贤院等职，天禧二年，因主考试时评卷不公贬洪州（南昌），直至仁宗即位后，擢任两浙转运使，后又任翰林院学士、开封知府。

天禧二年（1018年）廷试的状元正是王汝嘉，因考官评判不公，真宗皇帝除处分了一些官员外，还下令此年状元不公开张榜，故王汝嘉未在地方志及一些史籍出现。但他毕竟仍以状元资格任官。笔者根据《王氏宗谱》、宋史《帝王传》、《官宦传》等资料，对王汝嘉其人作初步定论：“王汝嘉，约生于宋太宗年间，卒于宋仁宗年间。浙江省瑞安陶溪人，天性聪敏，忠孝亮节，为人正直，博通经史，为宋廷所重用，后官至吏部侍郎兼工部尚书，卒后归葬南口滕斗山。”建议以此入补瑞安市志人物录。

来源：瑞安日报  作者：许希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