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巴县兴隆场

          读2月17日《重庆晨报》参加丰盛古镇摄影大赛一文有感

    重庆市巴南区丰盛古鎮,曾是巴县历史上第一大乡,我因工作曾去过,它有着独特的地理位置,丰富的历史文化建筑,加之保护得好,躲过了人为的摧残与浩刼,经历史长河的冲刷、积淀,给后人留下了可贵的历史文化遗产,不能不感谢前人所作的建造 和今人的爱护。
   然而,此时此刻,想起了我的家乡──原巴县兴隆场(今重庆市沙坪坝区回龙坝镇),是原巴县第二大乡场,位于中梁山与缙云山之间的浅丘陵石岗上,横亘于回龙坝与梁滩坝之间,北接北碚、合川,南通茅山峡、磁器囗,在历史上是合川、北碚、歇马、壁山(一部份)一带通往重庆城的必经之路。
    从原有大量明代古墓看,证明在明代及其以前,就有大量的人居住在乡间或场上,经过几次战争的浩刼,特别是明末清初张献忠攻打重庆、四川后,加之政府军地方武装混战,大肆屠杀,造成绝无人烟,清•康熙年间,“湖广填四川”时,迁入了大量的的移民,落业定居,垦荒种植,发展生产,增加人口,逐渐形成了約有一公里多长的街道,后来逐渐扩展为背街(即老街)与正街之分。
    街上的地名有:垭口,梁子坡,梁子巷,老米市,横街,鱼市口,陈大官人(黄糕茶館),中场,老乡公所,十八梯,凉风洞,油房街,背街,大阳沟,萧家大舘(饭馆),水巷子,关庙口,黎铁匠(舖),下街,下场口、染房以及后来的“乐園”……等等。古老的黄桷树,在场头场尾或街后,点缀其间,大街中央,还有涼厅,木质结构,上盖小青瓦,赶场的人,冬天可避雨,夏天可遮太阳。
   在背街,有着很多古建筑,如文昌宫、禹王宫、惠民宫、南华宫、魁星楼,以及正街上的关帝庙(原乡公所地址),在三大宫前均建有一座戏台,加上老米市戏台,即全乡场有四座戏台,和戏台两厢观戏楼,画棟雕梁,飞檐斗拱,黑漆金字木雕对联,点缀其间,充满着传统文化气息,很是气派壮观,给人以自豪感和乡亲感,不知是官方出资建设或者是民间集资兴建,对于一个乡场来说,都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在其他乡场,实属罕见,可見当时经济的发达与社会的繁华和历史文化的昌盛。笔者孩提时见到她的芳容虽然有些陈旧,但还能年年演戏住人,如办中心校,驻朝阳大学分部,警察所,乡公所等。
进出该场都要经过石砌城门洞,晩上可闭门上锁,防止匪贼来袭。现仅存十八梯下油房街口通往场外滥井坝方向一石砌城门洞,其余均被历史湮殁。
此外,传说或有“九井十八梯,三匹铁瓦在哪的”历史故事。
在乡下有五云山,真武山,佛宇寺,踏水桥庙,玉皇观,沙观庙,兰家庙,青龙庙,九龙庙,周美桥庙,新庙,青林庵,峭角庙等庙宇,还有一座清代﹙雍正五年一一1727年﹚建造的大石建筑──梁滩大桥,桥头立有一大石牌坊,桥东侧还有一黑石寺庙,以及乡间的熊家大院,傅家大院,兰家祠堂,王家祠堂,深耕祠等。遗憾的是,近些年来,除五云山寨,在抗战时期办"战时青年训导团",抗战胜利迁走后办学校,现改办“素质教育基地”,为现代建筑所代替,仅存一石捲中山门外,其余这些古建筑和历史文物,均未受到应有的保护,遭遇严重的毁损,基本荡然无存,有的只见其痕迹,僧尼们无法生存而还俗,总之给人们留下太多的婉惜与遗憾。听传更荒唐的是在文化大革命期间,“造反派”将关帝庙的关公木雕塑像,抬到地坝宣佈执行枪毙。在反“封建”、除“四旧”的名义下,任意挖祖坟,砸文物,毁古庙,搜族谱,拆宗祠,可见对历史文化的态度愚昧到何种程度!毫无愧对祖宗、愧对历史之感!就连“兴隆场”这个沿用了几百年历史的名字,在未征得当地居民同意的情况下,改为“回龙坝乡”,不知其义意何在?。
传统村落是一种活态文物,是我国历史文化的鲜活载体,维系着中华民族最浓郁的乡愁,在阶级斗争甚行和意识形态定义的岁月里惨遭破坏。留住乡愁,挽救保护传统村落这一“活态文化”是时代的要求,也是国人的责任。
俱往矣!饱经滄桑之变,已不能复原,也难以复原。这与丰盛古镇形成鲜明的对比,先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辛辛苦苦建造的文物建筑和庙宇,经数百年的洗礼积淀后,会遭遇毁灭消失的下场,现在可从中找到的只能是为时已晩的沉痛教训。
                       作者  故乡人  写于2015-仲秋
注:
○梁滩大桥,位于兴隆场梁滩坝的梁滩河上,清•雍正五年﹙1727年﹚建造,五个大石卷拱,桥长约100米,宽约10米,桥面大石平舖,两侧有石砌栏栅,桥体高大雄伟,桥头立有大石牌坊,碑撰建桥史,功德榜劝世贤文等。1970年后,因修凤一一兴公路利用该桥而拆除牌坊。1997年7月17日,因暴发洪水冲垮桥面部份石砌栏栅,﹙桥体未伤﹚,当时不仅未能修复,反遭全拆。
○﹙作者王崇溥,系重庆市轩辕文化研究会、重庆市王氏总会荣誉会长,重庆市历史学会百家姓历史文委会顾问,時年八十有一﹚